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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福利

第十九章 福利

姚筱葵也没想到,恰巧在这里遇到了陈婷婷。

陈婷婷披着白色的大褂,怀中抱着两个叠起来半人高的塑料箱子,她把箱子放在脚边,才揉着腰,直起身诧异地打量起神色疲惫的姚筱葵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?我看今天你和姚槿都请了假,给你发消息都没理我。”

“没什么事,就是陪姚槿来检查一下身体。”姚筱葵笑了笑,不着声色地将手中的袋子移至身后。

“呵,要是光陪她检查,你能是这副模样?”陈婷婷瞧着姚筱葵稍显局促的微笑,不由得皱起了眉,思索片刻,又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问,“老实说吧,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,我都看到你藏到身后的病历了。”

见被戳穿,姚筱葵犹豫了一会儿,低头应了一声:“是,姚槿昨天病了。”

“什么?昨天讲课的时候还好好的呀。”陈婷婷瞪大了眼睛,“那……那她现在怎么样,严重吗,要不我去问问我爸?”

近两年大量医院被国家合并,在高标准的管控下逐渐向正规化转变。陈婷婷的父亲,便是在合并中通过层层考核的主治医师,所以平日除了训练,晚上她还会到医院帮父亲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。

“不用了,谢谢你。”姚筱葵轻轻摇头,“她已经好多了,不过还需要住院休息几天。”

或许是难得拥有了倾诉对象,两人坐到一起,姚筱葵就像倒豆子一样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。陈婷婷仔细地倾听着,又不时皱眉沉思。

“这方面我也确实无能为力。”听完全程后,陈婷婷站起身拍了拍姚筱葵的肩膀,“今天太晚了,我怕打扰到姚老师。明天正好我们也休息,我叫上贾俊文和你一起过去……”

与陈婷婷别后,她又独自坐了许久,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家。

……

次日清晨,姚筱葵早早地赶到了医院,映入眼帘的先是等候在大厅外惴惴不安的陈婷婷和贾俊文,但向他们身后望了一眼,姚筱葵立刻不淡定了。

见姚筱葵面色阴沉,贾俊文连忙解释:“葵姐,请容我解释!”

“那就说说吧,”姚筱葵气愤地挑起眉,“你昨天说只有你们两个人来,我还特意告诉你不许告诉其他人,为什么现在来了二十多个人?”

“因为昨天晚上陈婷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正和咋们部的不少学员在一起吃饭,我当时正在吃东西,就顺手开了免提……”似乎是害怕姚筱葵锐利的目光,贾俊文揣度了一下她的表情,又补了半句,“结果被不少人听到了,他们一传就都被知道了,大家挺关心姚老师的……”

此时虎背熊腰的段白也站出队伍,诚恳地请求道:“平时姚老师除了上午讲课,下午也没少到训练场为我们指导。本来今天群里有不少人都打算来的,怕打扰姚老师就没敢来太多,而且昨天晚上我们都商量好了,我代表大家和陈婷婷两个人跟你过去,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就行,你看可以吗?”

姚筱葵的脸色阴晴不定,她原本并不希望姚槿生病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,但此刻面对众人,她却也想不出推辞的理由。过了许久,她才在期盼的注视中低声说:“那就这样吧,你们两个和我上去。”

说完,姚筱葵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,陈婷婷两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,也赶紧跟在她的身后。

走进病房,姚槿正用右手缓慢地吃着早餐,还是与昨天晚上近似的食物。

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姚槿显然对陈婷婷和段白的到来有些惊讶。

“听姚筱葵说您住院了,我就赶紧来看看。”一向风风火火的陈婷婷,此刻却拘谨地拉起手站在床边,“平时您也没少帮助我们,所以我们都很关心您。”

“对,大家怕打扰您,就商量派我做代表了。”段白也压低了粗厚的嗓音,“可惜时间太紧张,又不知道带什么东西您能用得上……”

两人替学员们传达了不少诸如祝福感谢的话语,姚槿便笑盈盈地回应。

坐了不到一个小时,听得房门被缓缓推开,姚筱葵好奇地直起身子对门口打了声招呼:“小姨!”

陈婷婷与段白都听出了姚筱葵的惊讶,又注意到了叶蓁严肃的表情,怀中的文件夹与明晃晃的胸牌,意识到此时已经不适合自己留下,便立即起身,作别离开了。

直到他们走出房间,叶蓁才露出笑容,轻轻点了点姚筱葵的额头。

“在外面可别随便喊我小姨,尤其是正经场合。”

“不好意思,以后我会注意的,叶指导员。”姚筱葵吐了吐舌头。

叶蓁瞪了她一眼,又转过头摆弄着设备,问向姚槿。

“昨天听说你睡醒了,不过我比较忙没时间过来,今天感觉怎么样了?”

“没什么问题,其实我自己过几天也完全可以自愈。”

“算了吧,靠你自己又要多难受好几天。”叶蓁的话令姚槿一时语塞,她一边说着,一边拿出一摞文件递到她的手中,“我来可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。”

“你之前培育和贡献的七种植物,已经有三种通过初步试验,可以尝试投入实际种植了。还有,你年底记录的两本资料也经过大量验证,得到了高度重视……”叶蓁不断地翻动着手中的记录。

“那再好不过了。”姚槿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,“之前您还提过的提高待遇……”

待遇?一听到这个词,姚筱葵立马提起了精神。

如今,所有人除去基础福利,还依据贡献程度制定了一系列国家级待遇补贴,不仅可以享受诸多便利,还可以根据等级申请等额的资金或物品。

“当然,经过多部门评定,你的福利待遇会被提升到一级,恭喜。”叶蓁配合地鼓起了掌,“而且还有一样,根据你们生活情况专门申请的补助。”

“是什么?”姚筱葵迫不及待地趴在床前,看向叶蓁手中。

“铛铛当当!”叶蓁手腕一抖,像变戏法似的从文件袋中抽出一本手册,她戏谑地看向姚筱葵,“是分配的房子哦,祝贺你们!”

呆呆地接过本子翻了两页,姚筱葵逐字逐行地看着,她被惊得半天合不拢嘴。

六十平米、独立阳台、中央空调、紧邻学院、免费的小型训练室……

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,眼睛睁得大而明亮,连呼吸都因喜悦和惊讶变得急促。可狂喜过后,又考虑到父母的情况,继而担心姚槿,最终又沉吟不决。

察觉到了姚筱葵的表情变化,叶蓁便笑道:“放心吧,这是之前和你爸妈还有姚槿都沟通过的。况且这里距离你们家其实也不远,以你们的速度……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。”

“和姚槿沟通过?”姚筱葵难以置信地看向姚槿,“那怎么没人和我提过?”

“这本来就是上周刚批下来的,本来还打算给你个惊喜,”叶葳无奈地摆了摆手,收起笑容幽幽地瞧着姚槿,“结果你们就先给我整了个‘大惊喜’。”

话题一转,屋中立刻安静下来,只剩下中央空调微弱的风声。

叶葳微眯着眼,表情严肃,姚槿则低垂着眸子,沉默不语。姚筱葵发觉气氛凝重,干笑了几声,也缩在床尾不敢说话。

“你之前说过,尽量不使用灵能,尽量不熬夜……”每说出一条,叶蓁便圈起一根手指,直到两只手数不过来,“然而你做到了多少?”

“你贡献了那么多治疗‘灵能崩溢’的方法和有关‘灵魂’的研究。”她忿恨不平地说着,嘴唇微微地颤抖起来,“你的情况,自己应该很了解,但你一而再,再而三地违背自己提交的治疗方法?”

“小姨,姚槿她……”姚筱葵刚想开口,却又被叶蓁瞪了回去。

“闭嘴,待会儿再说你!”

姚筱葵委屈地抿着嘴,望向姚槿。她屏息凝神,期盼地盯着姚槿,急切地等待她能说些解释的话语。可惜等了很久,偏偏听不见她的声音。

姚槿罕见地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,只是默默靠在床上,表情仍旧平静,但目光却扫视着手中的文件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调整一下呼吸,叶蓁让自己的语气又温和了些,又轻声道: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想做什么,我们不会强求你。但希望你记住,你一直都不是孤单一人,以前不是,现在也不是。除去别人,你更应该多关注自己。”

她站起身,微笑着拉起姚筱葵和姚槿的手,看着它们就像磁与铁一样,才一接近,便亲密自然地贴合,又牢牢相扣,舍不得分开。

“这里有更多像你一样渴望美好的人,例如我们,例如姚筱葵,我希望这里会成为你的‘家’。”

紧握住自己的手掌柔滑而温暖,这大概是最能令姚槿倍感安心的时刻。

“我的……家吗……”姚槿出神地望着窗外,喃喃自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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